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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西郊的水塘。
這麽多年來,這裏一直是張居正、馮保密會的地方。
現在,張居正的小團夥多了一個人——陸繹。
張居正還給這個三人小團夥起了一個雅名:保賢會。
賢者,賢王朱翊鈞是也。
三人坐在水塘邊,擎著魚竿釣魚。
陸繹被張居正拖下水,有兩個原因。
其一,朱翊鈞的正妃是陸繹的私生女王喜姐。
他日朱翊鈞若能登上大寶,陸繹就成了影子國丈。陸家的權勢能夠長保。
其二,這些年,遠德大皇帝一直在利用賀平安,逐步削弱陸繹的權力。
這引起了陸繹的不安。不安又演變成了不滿。
張居正的魚竿忽然動了!竟釣上來一隻肥王八!
張居正大笑:“好兆頭啊!”
他摘了鉤,將王八拋回水中,大慈大悲放生。
假如王八會說話,一定會給張居正唱:聽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
張居正道:“二位,我猜測保賢會馬上就會增添新成員了。”
陸繹問:“誰?”
張居正道:“戚家人。”
陸繹追問:“張先生說明白些。是戚繼光還是他夫人,或他那四個兒子?”
張居正道:“戚繼光的四個兒子。不過,他的四個兒子若上了咱們的船。他這個當爹的,也就等同於綁在了咱們的船上。”
馮保笑道:“要是戚繼光跟咱們成了一根繩上的四隻小螞蚱。嗨,咱保賢會大事可成啊!”
陸繹卻提醒這二人:“我之前跟你們說過。保塘沽王,不等於我會反叛皇上。
隻有皇上殯天,天下未定的時候,我纔會出手,推塘沽王上去。
且,若你們敢刺殺皇上,我定與你們不共戴天!”
陸繹對朱載圳還是忠誠的。
張居正道:“我的陸部堂。刺殺皇上?借我們兩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啊。
太子蠢笨。若皇上百年,江山社稷交給太子,也就毀了。
我創立保賢會的初衷,也是為朝廷計,為百姓計。”
馮保接話:“除了戚家人,還有一個人咱們能拉過來。”
陸繹問:“還有誰?”
馮保笑道:“皇長子。他值得我們利用。”
陸繹有些疑惑:“皇長子雖荒唐,可他畢竟是太子的親大哥。他能幫我們嘛?”
張居正接話:“把皇長子拉過來,隻需你陸部堂辦一件事。”
陸繹問:“什麽事?”
張居正道:“告訴皇長子,他的生母何芳晴是被楊皇後逼死的。楊皇後是靠著逼死何芳晴,纔得到的國母之位。”
陸繹道:“這謊為何讓我撒?”
張居正解釋:“你替皇上辦秘密差事二十多年。隻有你告訴皇長子,才更可信。”
陸繹思忖良久:“好吧。為了塘沽王和王妃,這個謊,我撒就是了。”
張居正笑道:“你別急啊。這話,得在恰當的時機告訴皇長子。”
陸繹問:“你以前不是還要拉攏王國光麽?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張居正搖了搖頭:“別提了。以前汝觀兄對皇上不滿,是因為皇上窮兵黷武。
這幾年,皇上與沙俄簽訂和平協議。減少了對外用兵。汝觀兄對皇上的不滿自然煙消雲散。”
現在,朝廷裏慢慢形成了兩股勢力。
一股勢力是地下“保賢會”。以張居正、馮保、陸繹為首。他們保的是賢王朱翊鈞。
一股勢力則是以國丈楊俊民、閣員王崇古為首的太子一黨。保得自然是胖太子朱翊铖。
更多的實力派人物,譬如胡宗憲、王國光、徐渭、潘季馴、陳以勤、毛海峰、鄧子龍等人,則是無黨之人。
說是無黨,其實也有黨。忠誠於朱載圳,自然要忠誠於胖太子朱翊铖。
保賢會要想成事,阻礙會很多。
好在,陸繹被張居正拉過來了。他手裏掌握的官員把柄、百官隱事裝了六個檔房。
這也是保賢會對太子一黨最大的優勢所在。
且說乾清宮中,朱載圳正在跟胖太子宴請草原五狼。
朱載圳笑道:“如鬆,朕讓你們到皇太子近衛師任職,隻是一個起點。
以後,朕還要將陸軍部裏更重要的職位委任給你們。”
說完朱載圳指了指朱翊铖:“他是你們的主子。但他年齡小,同樣像是你們的弟弟。
你們這些當哥哥的,以後要保他的平安。”
李如鬆道:“皇上的意思,臣等全明白。朝廷裏要是有人敢對太子圖謀不軌。臣把他卵黃子擠出來喂蒼蠅!”
朱載圳笑道:“如鬆快人快語。朕喜歡。”
說完,朱載圳又拍了拍手。
四個人走了進來。
一位是海軍部陸戰隊中將參謀長,秦王朱敬鎔。
一位是陸軍部少校作戰參謀,周王世子朱在鋌。
一位是皇帝義子,皇家近衛軍少校營長劉綎。
一位是京畿衛戍少將副司令,李大腦袋(遠德皇帝賜名李雲虎)。
朱載圳將四人介紹給了李如鬆五兄弟。
朱載圳道:“這四個人,朕能信得過的,親近太子的人。如鬆,你們兄弟今後要跟他們好好交往。
都坐下,好好喝酒,認識認識。”
宴罷,李如鬆等人退下。
乾清宮後殿中隻剩下了朱載圳、朱翊铖父子。
朱載圳道:“铖兒。朕知道,朕冇讓你外公管陸軍。你還是有些不高興。
可朕告訴你,朕一直在替你網絡軍中班底。
朕建功立業,有戚繼光、俞大猷、李成梁。
等過個幾十年,你也需要信得過的將領,替你守住大明的幾萬裏疆域。
剛纔那些人,都是朕這些年著力培養的。今後會留給你的寶劍。”
太子有些傷感:“父皇。您才四十五,正值春秋鼎盛。說這些還早了些吧?”
朱載圳正色道:“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有些事,就得提前幾十年考慮到。”
太子又問:“父皇。您為何不提戚繼光的四個兒子和俞大猷的兒子俞諮皋呢?”
朱載圳答道:“戚家四子和俞諮皋,這些年憑藉著父蔭和自己的本事,權勢太盛。又很傲氣。
權勢太盛又傲氣的人,不好駕馭啊。
這其實也怪你。誰讓你整日裝得跟二傻子似的?
你扮豬,有利也有弊。弊端就是有些人會不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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