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黃沙像是紛飛的柳絮。
一頭禿頭的駱駝正慢悠悠地拉動著一輛‘馬車’,彷彿是沙海之中的一葉扁舟。
“所以你現在知道了為什麼我在教授你血魔法之前,還特意花了大量時間去告訴你血魔法的歷史麼?”
弗拉基米爾對著坐在對麵的南柯道。
他們此時已經距離艾卡西亞兩百多裡,依照現在恕瑞瑪流行的交通運輸裝置——駱駝車的速度來算,他們距離艾卡西亞已經有一天的路程了。
恕瑞瑪的黃沙埋葬著歷史,同時也埋葬了每個人的氣味。
哪怕是惡魔也不可能隔著這麼多沙粒找到他們兩個人的位置,也因此他們現在有時間和閑暇來好好復盤一下’得失‘。
“因為塔姆。”南柯回答道。
“你這個回答取巧了。”弗拉基米爾不太滿意地搖了搖頭。
他們都知道這場對話是由‘塔姆’引發的,因此無論是什麼問題,肯定也都是因為塔姆而出現的。
“因為我們在使用力量前,需要先瞭解力量,就像是在對付敵人前,要先瞭解自己的敵人。”
南柯換了一個方式道。
“差不多就是這個道理。”弗拉基米爾繼續道:“惡魔的力量源自於情緒,但它們又被情緒所支配,其實大部分修行者,不,是大部分存在都是這樣;
猩紅秘社的社員支配血魔法,同時也被血魔法支配;
諾克薩斯因為戰爭而獲利,又因為戰爭而被掣肘;
甚至於現在的皮爾特沃夫,雖然現階段因為海克斯科技而受益,但隨著海克斯科技的占比越來越多,它們的發展道路也會被海克斯科技束縛。
我經常會思考這些事物之間的聯係,我以為這是提升實力的一種途徑,但現在我發現......”
弗拉基米爾笑著拍了一下手掌,“它們確實能讓我變強,雖然這種‘強’並不是體現在實力方麵,但它們至少不會讓我莫名其妙地栽倒在比我更弱的人手裡麵。”
“陰溝裡翻船總是比被正麵擊敗更令人難以接受。”
南柯理解這種感受。
前世在打遊戲時,碰見那種明顯比你強很多的對手,輸了後你並不會覺得難受;
而當你明明能穩穩壓製對麵,卻因為某些豬隊友的存在而痛失勝利時,那股子怒意經常會抑製不住地變成最親切的問候。
“精辟的總結。”弗拉基米爾打了一個響指,這個動作往往意味著今日的小課堂要結束了。
南柯的坐姿鬆懈了下來,用更加慵懶地姿態躺在了身後的軟墊上。
弗拉基米爾的課堂雖然說不出什麼新鮮花樣,但任何的道理在有了切身經歷和體悟後,總能給人更加鮮明的警示。
對於南柯來說,這些小課堂更像是一種轉化器,把腦子裡的道理轉化為現實裡的心得。
從老師的身份中脫離出來的弗拉基米爾喘了口氣,對於一個喜歡在刀尖跳舞的人來說,如果硬要選一個比戲耍惡魔更刺激的事,那隻能是戲耍同一個惡魔兩回。
畢竟刺激的程度往往跟難度掛鉤,而戲耍同一個目標兩回的難度絕對是呈倍數提升的。
安靜的車廂裡再次響起弗拉基米爾的聲音,他舉起一杯冰水道:“敬塔姆。”
南柯聞言笑了,舉起身前的水杯配合了一下,“您這是跟他有什麼仇?”
“談不上有什麼仇,但我跟他第一次相遇時,他是把我當作獵物的;
而且這一回,雖然我們是在算計他,但也是他自己主動找上你的。
“那下回如果有機會,再騙他一回?”南柯眨了眨眼眸道。
下次可能不能再以虛空當幌子了,或許換成暗裔也不錯?
“沒機會了,惡魔可能偶爾會盲目,但不可能一直犯蠢。”弗拉基米爾道:“再說,惡魔可以當成是生活的調味劑,但它們並不是我們的目標。”
南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戲耍惡魔雖然快樂,但跟掠奪虛空比起來就沒什麼意思了。
“您現在是不是該跟我科普一下恕瑞瑪的事情了。”
他們現在正在朝著恕瑞瑪的腹地行進著。
在‘逃亡’過程中,弗拉基米爾又收到了一份來自黑色玫瑰的訊息。
據說在他們前往暗影島的那段時間裡,恕瑞瑪這個古老的地方出現了一件可能會影響到整個大陸格局的事件。
在黑色玫瑰的情報裡,這場變故似乎讓原本沉寂在水麵之下的某些組織也活躍了起來。
而這些組織裡麵,似乎有著虛空的影子。
“你不說,我都差點忘記了。”
弗拉基米爾拿起了印有玫瑰的信封,沒有拆開,而是直接道:
“在我們去暗影島之前的那段時間裡,恕瑞瑪的帝王陵墓被探險者發現了。”
遼闊的海洋以及無垠的沙漠,自古以來都是探險者們最感興趣的兩個位置。
因為這兩個位置都有一個相似之處,那就是在沙漠和海麵之下,都隱藏著驚人的財富。
如果是其他人,聽見恕瑞瑪的帝王陵墓或許第一時間會想到古恕瑞瑪的財富。
但南柯想起的,是那道令人懷唸的臺詞——恕瑞瑪,你們的皇帝回來了!
果然,弗拉基米爾的下一句話印證了南柯的腦子裡的聲音。
“據說那兩個探險者挖出了......恕瑞瑪的皇帝。”
弗拉基米爾說完自己先笑了,他把信封放下來,看著南柯道:“你敢相信麼,在恕瑞瑪的帝王陵墓裡,竟然埋藏著一個活著的飛升者,而且他還是恕瑞瑪的最後一個皇帝!”
“我相信,畢竟事實擺在眼前。”南柯回答道。
在許多書籍裡麵,對恕瑞瑪最後一任皇帝的描述,大多是批評和貶低為主。
畢竟作為一個亡國之君,他不僅讓恕瑞瑪的太陽圓盤倒塌了,還間接解開了飛升者們,或者說暗裔們的枷鎖。
因此有許多人都認為,如果恕瑞瑪帝國沒有倒塌,那麼後麵的暗裔之亂就不會出現。
但任何一個真正對恕瑞瑪歷史有瞭解的人都清楚,恕瑞瑪的最後一個皇帝,到底是一個什麼人。
他,是一個變革者。
唯一可惜的是,他遇到了一個豬隊友。
“嗬,是啊,事實就在眼前......”弗拉基米爾看著南柯,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這個皇帝,是不是就是你說的,陰溝裡翻船的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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